人,得益于此,每三日都能吃到一次肉。
刘仁轨一直跟着训练,就在他觉得差不多,该上船操练的时候,李诚又玩出新花样了,啥啊?美其名曰,拉练。最初是每次全服武装跑十里,后来发展到每次二十里。
不知不觉之中,冬天过去了,登州水师官兵被操练的欲死欲仙。每次觉得应该是个头的时候,李诚又搞出新花样来了。
时间进入贞观十三年,大地回春之际,三千登州水师,在李诚看来算是有点样子了。别说在海上了,就算是在陆地上,那也是一支能顶事的队伍。
既然是水师,那就得上船啊。新老士兵,开始了船上的操练,李诚制定了很细致的军规,就算是在海上飘着,每天都得在加班上列队站一阵。
刘仁轨开始跟着船下海了,一开始觉得吧,李诚可能也会跟着来,继续祸害水师官兵。没料想,李诚只是丢来一份章程,让刘仁轨全权负责海上的操练,不懂不要紧,跟着学啊。
这年月海上作战的手段乏善可陈,对于刘仁轨来说,难度不算很大。这活倒是干的很顺。
李诚消停了没两天,又开始不安生了,让人把金荣和金运来给叫来了。“都回去准备准备,三天之后,我们出发,走一趟买卖。”李诚一开口,金运来直接就跪下了:“总管,这可万万使不得。”堂堂的大唐水师总管,你要跟着商船出海去跑买卖,你这是要吓死人啊。作为一方
大员,怎么说你才好啊?李诚才不管那么多,手一挥:“我意已决,回去准备吧。”这条航线,李诚不亲自跑一趟,怎么都不会放心的。如果是现代地图,不难看出来,李诚选择的航线是从登州到旅顺,然后沿着海岸线一直跑,高
句丽、百济、新罗、对马岛,最后是东瀛。
金荣和金运来不敢接这活,赶紧出来汇报,一个去找武约,一个去隔壁的水师新衙门找许敬宗。果不其然,武约听了立刻跳起三尺高,拎着齐胸襦裙,一溜小碎步,杀到李诚书房。
“姐夫,千金之子坐不垂堂,姐夫身系一大家子的未来,如何轻易犯险?”武约急的眼泪都要下来了,要知道李诚这臭脾气,他要做的事情,一般人根本拦不住啊。
果然,李诚听了只是淡淡一笑:“这算什么危险?更危险的地方我都闯过来了,这次也一样,你要对我有信心啊。”李诚笑着安抚,但还是小看了这个时代,人对大海的畏惧。
“茫茫海上,遭遇风暴,如何得了,不行,姐夫非要去,我就去跳海。免得真的出了事情,回去没法子跟姐姐和阿娘交代。”武约真急了,连连跺脚。
可不是么?武顺孝期已满,就等着李诚请假回长安,把武顺娶过门来。这个时代的家族,男人是顶梁柱,李诚出了事情,大家都不好过。
许敬宗这边也吓个半死,一溜小跑的过来了。这边武约还在劝说,许敬宗出现了,赶紧道:“许总管来的正好,我姐夫不听劝。”许敬宗见状,冷静下来。
“三娘莫急,去弄茶水来,许某与总管好好说说。”
武约这才出去,许敬宗坐在李诚对面抱手道:“自成!”李诚抬手摆了摆,打断道:“延族,这一趟我还非去不可啊。”
许敬宗点点头:“愿闻其详!”李诚低声道:“水师快没钱了,我带来的那点家当,也撑不了半年了。”许敬宗浑身一震,怎么把这个事情给忘记了。
实际上水师的情况一直不算好,目前为止,最大的开销是造船,钱都是李诚先垫付的。登州三县的税赋,扣除各县的开销和俸禄之后,结余非常有限,多亏了咸鱼卖掉,这才勉强维持住水师官兵吃喝穿戴的开销。整个水师衙门,那么多官员的俸禄,李诚还欠着三个月的呢。本来打算自己掏
腰包,想想不合适。
朝廷的水师的官员,你掏钱来养着,李诚想干啥?道理很简单。一文钱难道英雄汉,许敬宗听到这话,顿时也没话好说了。好不容易熬过冬天,谁家里也没余粮啊。水师没钱,还搞个屁?李诚私人倒是有点钱,问题许敬宗不敢开这个口,开口就是在害人呢!回头别叫李诚打一顿。
第三百二十章 沆瀣一气
“自成,没钱可以上奏朝廷啊!”许敬宗苦口婆心,真的是为李诚想。他是副总管,但他是来抱大腿的,这条腿要是在海里折了,他抱个屁啊。
“啧!这可不是你该说的话啊!”李诚笑着打趣一句,许敬宗乐了,找到了点跟李诚相得益彰的味道。起身拍拍屁股:“得,不劝了!”
朝廷,户部,这跟笑话没啥区别。朝廷有钱么?当然有钱了!但是别说户部不答应,李世民都不能答应。本来水师这地方,李世民觉得就不该李诚来。
居然朝廷没戏,那就这样吧。水师,总得发展吧?那就得看李诚能不能玩出一朵花来,大家好跟着一起升官发财了!
走门口,许敬宗又兜回来了:“自成,打算做点啥买卖?”李诚咧嘴一笑道:“怎么,想掺和一手?”许敬宗摇摇头:“没本钱啊,别的不说,船就买不起。”
李诚笑道:“我借你点?造条一千料的船,回头一年跑两趟,就是一千贯的利。一条船现在的造价八百贯,一年就能赚回来。”
“我也没合适的人手啊?”许敬宗想了想,还是动心了,这货贪财着呢。
“好办,请人就是了。民间有的是老跑船的,跟着大队一起走,不碍事。”李诚再次鼓动,许敬宗想了想:“那成,回头欠条写好我送来。”
好嘛,本来是来劝说的,搞成沆瀣一气了。实在是李诚这个财神的名头太响亮了。
武约看见许敬宗出来,赶紧过来道:“如何?”许敬宗叹息一声,摇摇头:“自成也是逼不得已!”这就是在胡说八道了!实际上许敬宗很清楚李诚的想法,但是没法说实话。
水师没钱,要做买卖,非得李诚亲自去?这不是扯么?关键是许敬宗看出来了,李诚在赌一把大的,赌李世民将来要征高句丽,这就没法拦着他了,这是断人前程的事情。
“我不管,反正姐夫不能去!”武约不干了,堵着门口,不答应不让李诚出门。
一家伙两个女的也惊动了,过来一问都惊的一咋呼。这怎么可以?都指望着李诚呢。
不过这两女的对李诚没啥威慑力,她们说她们的,李诚很不耐烦的起身:“晚上我住军营去!”说着溜溜达达的出去了,留下一屋子女人在那互相瞪眼。
这个时候李诚看到唐朝的好处了,他决定的事情,女人只能服从。两人只好过来拉着李诚的手,眼泪汪汪的,白嬛道:“郎君要去,也要做好准备吧?”
郑洁也抹泪道:“妾身不劝就是,海上风浪大,郎君的衣物妾身这就去收拾。”
刘仁轨也摸了过来,见李诚在书房一个人呆着,对着海图发呆。刘仁轨咳嗽一声,李诚闻声看来:“正则也来了么?不是来做说客的吧?”
刘仁轨对李诚的态度一直在变化,最初很不以为然,觉得李诚有幸进之嫌。别看李诚来到大唐后,立功不少,但是外面的传闻却有另外的版本。刘仁轨听到的版本之一,还非常的有说服力。什么内容呢?李诚在吐谷浑,虽然立了战功,但是李靖竭力推荐的事情,民间并不知道。倒是李诚的马匹诗“提携玉龙为君死”传开了。刘仁轨长期在基层工作
,他哪知道那么多呢?
于是在感情上,寒门出身的刘仁轨,偏向了李诚靠拍马匹幸进的版本,甚至李诚在松州的一战成名,也被一些有心人曲解为,那是分了人家牛进达的功劳。唯一可以确定是李诚的才名,但是这个时代有才华的人,哪有靠给皇帝拍马匹升官的?要讲风骨的好不好?李诚在士林清流之中的名声,还真的不怎么地。谁让他怼了孙伏伽、魏征、马周、褚遂良这些人
呢?这么说吧,就算李诚娶了崔氏女,掌握民间舆论的士族,还是有意的做了一些导向。原因很简单,李诚不肯站在他们的阵营内。但是这个人有很出名,至少在关中名气太大了。你还不好太过针对打压他,
那样李世民不能答应。
压制李诚的目的,是为了让李诚看见力量,一旦李诚屈服了,压制他的人很乐意把李诚纳入他们的船上。这些东西都见不得光,只能在桌子低下操作。刘仁轨怎么会知道呢?可惜的是,李诚这家伙根本就不按套路出牌,正经的应该在长安过快活日子,却一拍屁股跑登州来了。就连皇帝各种暗示他留下,李诚都很坚决的走了。这样一来,固然是省事了,但是之前针对李诚的一
些布置,也多落空了。
在登州这个地方,李诚就是土皇帝啊。河南道刺史根本就管不到李诚,登州总管兼水师总管,直辖于中央政府。好处是头上没婆婆,坏处是水师缺钱了,河南道根本不管。
刘仁轨现在层次太低,很多事情他还看不到。如果人生轨迹不叫李诚带偏了,在长安呆个十年八年的,辛辛苦苦往上爬的过程中,他才会明白很多之前不明白的事情。
来登州对于刘仁轨来说,也不是全无好处。至少他看出来了,传言不可信,李诚不是传言中那个恃才傲物之悲。这人就没啥架子,威严啥的也不要提了。
等到水师开始练兵,刘仁轨算是服气了,一群大字不识的灶户,加上一群农民,在李诚的手里,几个月的功夫下来,队列严禁,进退有据。
这还不是刘仁轨最佩服李诚的地方,他最佩服的还是李诚制定的一系列军纪,用于约束水师官兵。要知道,这年月的官兵,可不是人民子弟兵。军纪也没有那么严格,只要不出大错,一般军官都不会管。
但是到了李诚这里不行了,当兵的出门,必须穿军装。一旦发现便装出门,等着军纪的严厉处罚吧。还有就是士兵出门,三人以上必须列队。
这些规矩,在刘仁轨看来简直是变态,但是实际效果却很好。“回总管,卑职是来请总管出席明日联赛开幕式的。”刘仁轨还真的没有劝说李诚的意思,身为水师总管,亲自出海趟路,这种事情刘仁轨只有敬佩和支持,绝对不会阻拦的。再说了,许敬宗都拦不住不是